《法人》专访拓维首席合伙人许永东律师：营造拓维家文化
一个人的成功，往往是他对工作的激情和坚持。”
——当了9年法官转型做律师，许永东对成功有着独特的感悟
文 《法人》记者 陈玉峰
当蒋勇、陈臻、李海波等几位著名律所主任集体去福建考察拓维律师事务所的时候， 这次圈内的学习和考察，不再被看作是简单的交流，而是和许永东一起“头脑风暴”。
从事了9年法官转行从事律师的许永东，在经历了合伙制律所后，创立了福建省第一家实行公司化运营管理的律师事务所——拓维律师事务所。这些年拓维以其“法律服务产品创新、公司制管理模式、涉台法律事务服务经验及海峡两岸经济区综合影响力”等赢得业内认可。他本人更是斩获了不少头衔：福建省政协委员、华东政法大学律师学院特聘教授、全国优秀律师、福建省十大杰出青年律师。光环的背后，是他对法律事业的执着追求。而他更希望外界明白的是，自己所努力的都是为拓维律师事务所营造一种家庭文化。
公司制改革路 福建东部、闽江下游沿岸，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台海地区最大都市——福州，我国重要的对外开放城市之一。 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法律的保障，律师事务所尤其是商事律所在经济发展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福建拓维律师事务所便应时而生，这家立足海峡西岸经济区，专注于投融资、并购、公司及地产、保险和海商事等专业领域的律师事务所最新一次的荣誉是入选“2013 ALB中国年度最具潜力律师事务所大奖，该奖项在福州市就评了一家。 在点睛网“律师新业务与新市场高峰论坛暨专题高研班”研讨会上，许永东作为主讲嘉宾作了发言，他在接受《法人》专访时说，虽然这次讲的并不是他的强项，但是受刘卫邀请，他很乐意跟年轻律师分享执业过程中的所感所悟，希望年轻律师们尽快成长起来。 在主办方安排的酒店里，许永东律师对《法人》记者讲述了他和他创办律所的故事。 “目前拓维所是形成了自己的公司制管理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公司化的管理，专业化分工，完全废除了合伙制下的单纯的提成制的模式，一体化经营。”泡一杯茶后，许永东对记者说公司化管理的好处：可以统一的接案件；按专业的分工办理案件；废除提成制，按工资再加考核的方式确定薪酬。 许永东介绍，他原来所在的律所是一个老的合伙制律师事务所，当时跟国内一家大所合并，成为福州分所。“但是我们发现问题没有根本解决，问题仍然是无非是一个大的平台下的提成制，我们觉得没办法发挥合力。”许永东说。 1991年毕业于华东政法大学后从事了九年法官工作，随后转行做律师，但在执业五六年后许永东发现了一个问题，合伙制律所的发展走向了一个瓶颈期。“当时大家都是一门心思的赚钱，也没想太多，但是到一定程度以后你会发现，律师这个行业不是靠资本倍增产生利润的，律师本质上就是一个技术工人，无非就是含金量更高一些。”许永东说，到了一定程度会发现，人对金钱的满足到一定程度会接近饱和，“没有特别强的赚钱欲望，这个时候合伙人的原始积累满足了，大家的想法就多起来了。” 在谈及律所改革的过程中，许永东善于把自己的律所和同行作比较，说到李海波律师时，许永东感慨李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而自己是打破了一个旧摊子重新做。“当时我们几次试图整合发现无能为力，合伙人中间你有没有一个共同的梦想或者理想，如果你跟一个没有共同理想的人谈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许永东解释合伙所的弊端，“这就好像我们小时候学过拉车的故事，马往前面拉驴往后面拉，鸟往天上拉鱼往水里拉，大家都往各个方向使力，所以说这个事务所没有合力，事务所一定不会往前走。” 改革的动力来自何处？许永东端起茶杯又放下：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瓶颈期也马上到来，跟小岗村的农村改革一样，承包到户，发挥农民最大的积极性。许永东介绍，1995年政府采取“脱钩”的方式，极大限度的解放了律师的生产力，整个律师行业获得了一段疯狂的野蛮生长时期，但是到了一定时候以后就得有一个新的制度替代律师行业这样一个老的模式。“这些我们老的合伙制下或者说是AA制之下呢，严格意义上他连合伙制都不算，我在台湾听了一个词叫‘合署’，实际上这种律师事务所就是合署制律师事务所而非合伙制律师事务所。大家都AA平摊费用，剩下的全都是自己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律师事务所不可能有发展。” 于是“守旧派”留守，许永东和几个合伙人创办了新的公司化律师事务所。 律师的2.0时代 互联网时代是自媒体时代，尤其是微博的到来。 在谈及微博对自己的影响时，许永东说自己本来就没注册微博，他同学在新浪为他实名注册了一个，“就直接用了”，再后来是律所市场部的人告诉他微博的影响力以及如何去运用微博。 于是 许永东便是“微博控”了。 “微博现在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包括我这次过来讲座。”许永东告诉《法人》记者，此次来做讲座，也是在微博上看到后来的，虽然他本人在没有微博时就认识刘卫（点睛网主编），但是现在可以有一个更好的交流。 “认识金诺律师事务所主任李海波就是缘于微博平台。”他笑着对《法人》说，前五六年律师行业的交流很封闭很保守，现在有微博彼此的联系变得很多。他坦言，如今的微博已是很好的平台，“包括拓维走公司化道路，因为我们没有先例可循。大家都是细节的问题互相交流讨论支持。互相壮胆，这个还是很大的。”微博时代，改变了没有目的的交流和旅游。许永东说，可能到了成都去九寨沟玩，就会和成都律协联系一下。但是他并不确定去的目的是什么，在微博时代，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一个人。 许永东向《法人》记者举例说明微博时代的交流，比如商业律师集训营，“这样的活动在过去封闭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律师之间的交流多了，会有新思维新方法，包括我跟海波的区域性的律师主任的管理论坛。这些都是微博发起微博组织微博报名的。” 拓维所“大家庭”情怀 许永东眼里，律所更应该是一个“家”。 许永东总认为变革是一种管理模式上的变革。职业背景是法官的他很看好法院的师徒制，他认为（师徒制）是很好的传承和带动集体智慧的借鉴。 许永东笑着给《法人》记者举例说明每个人都需要归属感，从事法官工作时的他无论走到哪开警车都想穿制服拉警笛。在他看来这种表面上类似于炫富的做法其实是在寻找一种归属感。 许永东的观点之一是律师这个行业是孤独的。没有人愿意彼此分享成功或者失败，一旦离开亲手创办的律师事务所，二者毫无关系。“我觉得这个太可怕了，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想到公司化管理，能够发挥这个所这个团队最大优势的一个模式。” 他告诉《法人》记者，拓维所现在的办公室都是一个团队一间，这是他有意设计的。其原因就在于同事之间能够随时沟通。“我们当时装修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物理上的格局将会造成心理上的格局。在事务所初创时期不仅要增加有型的东西（合作多一点），还有一些就是物理上（三五个人一间办公室）的格局，你到我们所里就能看见，为什么三四个人一间办公室还有个会议桌，还有个白板，就是大家讨论案件用的。” “大的合伙所和小的合伙所就是一筐西瓜和一筐土豆，他们共同的特点是系袋子的绳子都很粗很弱，一旦绳子断裂，西瓜或者土豆就会七零八落，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关联，而一体化的律师事务所会形成一种合力。”许永东笑着给《法人》记者打比方。 在一本许永东主编的新书《拓维法律评论》中，内容讲的是拓维所职业律师对法律的分析研究。“这样的一个律师事务所能够对年轻人有一个清晰的定位，他有知识的沉淀和传承。”许永东说，《拓维法律评论》这本书的卷宗都是统一管理的，客户一本自己一本，在这种模式下，年轻的律师更容易成长起来。 “在传统的模式下同行是对手、同事是对手、师徒是对手，但是在一体化的情况下我们是一个团队。”如今近三十人团队的拓维，更像是许永东的家庭。他坦承自己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在工作上。 法官背后的律师 “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你从法官转行做律师？”许永东在《法人》记者提问时淡然一笑：“你可能没有机会做到最高人民法院的大法官，但是你可以努力去做个大律师。” 他的成就证明了当时转行的动力。 时光荏苒，不惑之年的他总是面带微笑。这是岁月的积淀更是他对生活的态度。 喜欢喝茶、喜欢带着家人去旅游，许永东的生活看似单一却很充实，工作成了他的一大乐趣。他告诉《法人》记者，除了在家陪伴家人外，他自己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工作。 大概是福建人的缘故，许永东对茶很有研究，他自己也享受这种生活。采访期间和《法人》记者聊起福建茶和云南茶的区别、聊铁观音偏绿茶喝多了伤胃以及福建目前大规模种植茶叶对生态的影响等。 对于收入问题，许永东的回答是：“钱不是追求的终极目标，人活着还得有点别的”。 他热爱律师这个职业并且对中国的法治很乐观。“包括我对中国法治的信心，我觉得是向好的一面在走。大多数律师本身是想把事情做好。并不是为了钱去做一些超越道德底线的事情。我觉得中国之所以进步，就是因为这是一个有希望的国家。” 律师李海波这样评价许永东：他给人的感觉很沉稳，很懂生活。去参观拓维律师事务所的同行都知道，许永东喜欢喝茶，讲究茶道、赏茶。“拓维律师事务所做的很精致，这跟许本人是相符的，有一些他的特色。”李海波说，在参观拓维的时候他发现办公室墙上贴有“助学计划”的表格和照片，“他们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团队。” 2013年6月14日，在参观天同律师事务所开放日时，许永东说，律师这个行业从来就是应该有责任感的一个行业，不单单仅仅为稻粮谋。它不是纯粹的一个经济上的一个行业，或者是以赢利为目的一个行业。 “一个人是不是成功往往是看他坚持了多久，这个坚持我觉得是为了激情去坚持，未必是一个很远大的理想或者是梦想。”对于成功，许永东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他告诉记者，最近感触最深的一部电影是《中国合伙人》，他很欣赏年轻人为理想去拼搏，让他想到了当年创办拓维律师事务所的情形。 电影《中国合伙人》讲述的是由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初，大时代下三个年轻人从学生年代相遇、相识，拥有同样的梦想至一起打拼事业，共同创办英语培训学校，最后功成名就实现梦想的励志故事。“人总有一些东西是让你去付出的，那么这个刚好可能就是我们的一个职业理想吧。”许永东说。 对话许永东：干到大律师的话，你努力就可以 《法人》：拓维律师事务所和一般律所的区别？ 许永东：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体化。一体化的律师事务所一定要形成一种合力，他可能没有大腕律师，但普通律师齐心协力做事，我觉得很重要。在一体化的情况下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的工作模式内部叫一（牵头律师）加一（承办律师）加一（项目秘书），这样就打乱了所里固定的所谓的“圈子”，让大家都参与进来形成一股力量做事。 《法人》：“十八大”以后，中央领导人中法学背景的占多数，你对中国未来的法治是否看好？ 许永东：这个问题不能从单一的角度去看，此前媒体都做了过多的政治解读。许小年的著作《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从经济学家的角度对法律的解读非常的准确：市场的有效运行离不开制度的支持。所以说我们不从意识形态的角度来说，从所谓的工具论的角度来说，市场的需求来讲，纳税人交的钱，就是要求政府提供一个完善的服务，这就包括有效的法律和次序。 《法人》：作为一名法律人，你的“中国梦”是什么样的？ 许永东：第一，我觉得没那么大的中国梦，对一个职业律师来说太宏观，因为你所能做到的就是通过一些个案让这个国家的法治一点点进步。第二，通过你自己的努力，让中国律师更有尊严。能够走向主流的社会舞台。包括我现在作为福建省的政协委员，福建省政协只有五位律师。我觉得太少了，应当更多的律师进入中国主流的政治舞台去发出自己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政治见解。完全没必要只做微博上的批评家。 《法人》：13年的执业律师，有没有职业厌恶感或者考虑转型？ 许永东：没有，我觉得从事律师工作，尤其是和我一样有过法官经历的律师，都是有自己的情结的。你可能没有机会干到最高人民法院的大法官，但是你可以努力去做个大律师。因为干到大法官可能需要一些外在的东西，但是你要干到大律师的话，你努力就可以做到。 相关链接： 《法人》杂志2013年6月专访： http://www.chinavalue.net/Media/Article.aspx?ArticleID=106355&PageID=1
他在说起合伙制律师事务所时一直强调，“陌生感太强”，在他看来律所不应该是只关心自己只管自己的一个行业。